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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魯瓦爾多

雨中森林

 

 

天上滿是烏雲密布,空氣中開始有了潮濕的味道。庫勒尼西看著前方帶路的同伴想著,又一度嘆氣。原本聖女之子預定在清晨時帶著阿奇波爾多、古魯瓦爾多和庫勒尼西三人一同攻略新地圖,只是一開始就出了狀況。先是古魯瓦爾多遲到,導致他們晚了兩小時出門,之後又因為手牌太糟和人品不佳等等關係,導致單方面遭到敵方怪物的毆打,最後接著是聖女之子意外地遭受攻擊,不得已的情況下阿奇波爾只好急忙帶著人偶回去,讓古魯瓦爾多和庫勒尼西解決進行到一半的戰鬥。

原本以為所有麻煩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時,庫勒尼西後知後覺地發現更麻煩的事情其實出現了。

他們將戰利品,魔物的屍骸丟進帶來的麻布袋中,回程的途中遇上一片濃霧之後兩人便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而現在天上滿是烏雲,還不時傳出悶雷聲。古魯瓦爾多停下腳步,他肩上扛著麻布袋在森林中走了一段很長的時間臉上仍無倦色,相較於庫勒尼西他的精神倒是非常好。
「快下雨了。」
「嗯,先找地方避雨吧。」
順著古魯瓦爾多的視線看上,雲層又變得更厚了。在雨天的森林中趕路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抉擇,外加上還是身處在陌生的森林中。

他們兩人很幸運地十分鐘後找到了一間破舊的獵人小屋,才剛踏入小屋時外面開始下起了大雨。雨勢不一會就由小轉大,嘩啦嘩啦地落在地面。

這最位於森林深處的小屋已經閒置一段很長的時間,到處積了層厚重的灰。屋子裡滿是難聞的味道,窗溝積滿太多灰塵變得難以打開。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將門打開,好讓空氣對流使味道不至於太讓人難受。古魯瓦爾多將麻布放在地上時震起了一點塵埃,落地時還傳出了悶響。
「雨越大越大了。」庫勒尼西看著門外的雨勢發出了感嘆。
「等吧。」古魯瓦爾多話說完便靠著牆坐下,大有小睡的打算。庫勒尼西坐到他身旁望著外頭發呆。

聽著雨聲庫勒尼西的心情慢慢趨於平靜,他還記得今天是霜月四日,在星幽界過的第四個生日。四年的時間說不上長卻也足夠改變一個人。從面對魔物時的張慌失措到現在能夠不眨眼地將對方消滅,庫勒尼西覺得自己變了。長於社會的貴族少年因為環境的變化而有了巨大的改變,聽起來是乏味到不行的無聊劇本。

庫勒尼西的腦海中閃過這四年來許多回憶,多是些零散無聊的瑣事。他看著原本交情甚篤的同伴因為記憶的復甦成了仇人,聖女之子的大宅中歡樂的氣氛變得緊張,誰也不敢放心誰,原本搭配良好的同伴其實是殺死自己的兇手。儘管如此卻還是得將這些不愉快拋之腦後,維持著詭異的平衡。庫勒尼西覺得有趣的同時更覺得慶幸。相較於其他人複雜的恩怨情仇,他自己孑然一身輕易地置身事外,同他有瓜葛的只有瑪格莉特一人。

然而古魯瓦爾多卻是個不同於他的異類。

不自覺地伸出手,當正要觸碰到古魯瓦爾多的脖子時熟睡的男人睜開眼。古魯瓦爾多瞧了庫勒尼西那隻手又迎上少年的眼神。
「你不睡?」
「古魯瓦爾多先生難道不怕我在你睡覺時殺了你?」收回手看著古魯瓦爾多,這麼問。在古魯瓦爾多睜眼前庫勒尼西確實存有殺意,並非由於憎恨這樣理所當然的原因,而是一種試探。古魯瓦爾多沒有回答問題,他只是將庫勒尼西拉進懷裡只說了句「睡覺吧。」

明明身處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古魯瓦爾多卻比庫勒尼西還像個局外人。就算和之前的仇人碰面共同執行任務,古魯爾多臉上全無半點慍色。那雙紅色眼瞳中看出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光景?庫勒尼西十分好奇。那不同於黑與白交錯無聲海浪拍打沙岸世界的寂寥,而是另外一種庫勒尼西全然無從想像的世界。靠在對方懷裡聽著早該停歇的心臟規律地跳動陷入沉睡,睡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一消失,化成一句結論。

古魯瓦爾多是個奇怪的人。

在庫勒尼西睡著後古魯瓦爾多醒了,他看著懷中的少年視線移到了那脆弱的頸子,輕輕一扭就可以折斷。他有著和庫勒尼西一樣的想法,差別在於他沒有動手。

當庫勒尼西醒來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兩人不在小屋多做耽擱提著麻袋開始趕路。這次的路程十分順暢,不一會便走出森林。周圍的景色變得熟悉起來,聖女之子的大宅很快出現在眼前。
「古魯瓦爾多先生,其實我......」
走進宅邸之前,庫勒尼西停下腳步。他看著前方的古魯瓦爾多心裡有股想說話的念頭。
「有話進去再說,壽星遲到不好。」
「好的。」

想說的話沒說出口,庫勒尼西還處在古魯瓦爾多知道自己生日的衝擊下時,門打開了裡面他很快地被拉入屋內。進屋前他聽見古魯瓦爾多說:「如果你想看便跟著吧。」他還來不及思考這句話的意義,便被捲入面前的熱鬧中。

後來庫勒尼西才知道聖女之子是故意被攻擊好可以跟阿奇波爾多提早離開,古魯瓦爾多也是刻意在森林裡繞路至於下雨則是場無人料到的意外。庫勒尼西在眾人的圍繞下切開蛋糕,上面插的數字是二十。雖然他的身體就在死亡時停止生長,就算是二十歲仍然和四年前十六歲時沒甚麼兩樣。旁邊的人熱鬧著瞎起鬨,瑪格莉特紅了眼眶緊抱著庫勒尼西說甚麼也不肯鬆手。

巨大的生日蛋糕只有少數是被眾人吃下肚,剩下的一大半多被用來當作攻擊的武器。連隊的人喝了酒開始大鬧,身為壽星的庫勒尼西不外乎被灌了好幾杯。因為是二十歲而不是十六歲,這次瑪格莉特也沒攔著其他人。

吃了蛋糕被灌了酒收下許多祝福,庫勒尼西最後挑了空檔偷偷地從失控的大廳逃了出來。他打開走廊上的窗戶讓含著水氣的風吹入屋裡,雖然吹不散身上的一身酒味。雲層已經散得差不多,星幽界的月亮同人世般高掛在空中發著柔和的光。
 

 

                                                                         _夏椋

 

給尼西的祝福:

尼西生日快樂,第一次幫尼西慶生。雖然整篇文畫風都很不對勁ry
謝謝主催,很抱歉拖了這麼久才交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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